今夜有诡

一起大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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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见凶手杀人的全过程后,我学着他,杀死了我的继母...

我八岁的生日的那年,偶然目睹了杀人凶手作案的全部过程。

他看见了我,却笑着告诉我别怕。

我们很快成了朋友,我甚至学着他的样子,亲手杀死了我的继母。因为我知道,他会帮我处理的……


我的家乡发生过一宗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。

凶手在十一年内作案九起,每次作案都在大雪夜,死者的尸体会被埋入雪地,右臂皆被砍下。

后来,这宗案件被命名为“雪夜连环杀人案”。

而杀人案的第二起案子,发生在1994年2月17日,那一天是我八岁的生日。

我偶然目睹了杀人凶手作案的全部过程。

一.刑警老郑

1

2003年2月10,正月初十。

淇河县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郑启民接到电话,有人在县郊区雪地里发现了一具被砍下右手的女尸。

郑启民二话没说,放下手中的盒饭带着三个民警来到了案发现场。

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是村道旁的荒地,周边散落着几个没顶没窗的屋子。

距离案发地一百米不到的村道是祥福村到县城的必经之路,往东二里地就是淇河县著名的农贸市集,以肉铺摊子的居多。

年初十正是他们新年第一天开工,早上天不亮全县里大半个饭馆、烧烤店的老板都骑车到这里买肉准备生意。

发现尸体的是猪肉铺的老板徐大福,忙了一上午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抽根烟,因为当时下着雪,就进了这间最挡风的屋子。

一进门就被个硬邦邦的东西绊了个跟头,再仔细一看,竟然是个女人的手臂被冻成了冰棍。

徐大福吓得就没站起来,又一跟头栽进了雪里。

刚撑起身子,就看到自己身下就是一具女人的尸体,胳膊被人连根砍下,露出森森白骨,而女人的脸跟自己就一个巴掌的距离,正看着自己。

老徐嚎了一嗓子,连滚带爬,深一脚浅一脚就跑回到市集,冲进值班工作人员小王的屋子,报了警。

老徐杀了一辈子的猪,也算是胆大的,可还是被这具尸体吓得不轻,以至于郑启民让他带路,他离着一百米指了指远处的那间屋子,就停住了。

郑启民带着队员走向案发地,一路上除了积雪不时踩到一些动物的骨头,以及内脏。

雪地里,不时出现一些被冻住的鲜红色。

刑警小赵抱怨道:“这帮杀猪宰羊的,就知道乱扔垃圾。”

话音未落,小赵就踩爆了一枚死羊的眼珠子,给他恶心了个够呛。

而这时,郑启民已经走进了雪地里废弃的屋子,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具女尸,头朝外,脚向内倒在地上。

女人的手臂被切下,滚落在屋子的角落里。

地面上没有一丝血迹。

大雪还在下,透过没有窗户的窗子飞落进来,一股熟悉的感觉向老郑袭来,雪夜连环杀手,又作案了。

2

郑启民蹲在雪地里,指挥着民警搜集案发现场的证据。

雪地里,郑启民从杂乱的脚印中一眼看到了其中一组43码的布鞋脚印,他跟着脚印走了几百米,眼看着脚印消失在了一片杂乱的屠宰垃圾之中。

郑启民愤恨地踹了一脚挡路的牛骨架。

此时距离雪夜连环杀手上一次作案已经过去了大概五年的时间。

凶手在短短六年时间里作案八起,却在1998年后销声匿迹,警方一度认为这个凶手已经不在人世。

没想到他五年后又一次作案了。

上级领导很快收到了消息,下达指示,务必将这个罪大恶极的凶手缉拿归案。

郑启民在市集值班室里接到电话,连连保证。

为了驱散赶来看热闹的人,民警小赵和小刘又费了不少时间。

等到整个小组收工回到队里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。

郑启民打发年轻的同志先回家,自己却打开案头的台灯,继续加班。

死者名叫李晓敏,36岁,原氧化铝第二化工厂员工,下岗后独自经营着一家小吃铺,离异,死亡时间大概在两天以前。

死亡原因是被尖锐物品插入头顶,之后用利器砍下右臂,尸体有被侵犯的痕迹。

凶手是个老手,下手稳准狠,一击致命,甚至没有在案发现场留下多少血迹,现场没有发现凶器,不排除是凶手带离了案发现场。

看着面前留档的几十张照片,死者衣不蔽体,尸骨不全,头顶有个细小的窟窿。

一想到死者是这样痛苦地离开人世的,郑启民心内便是一团怒火。

1994年第二起连环杀人案发生的时候,他从部队退伍加入刑警队不到一年,那是他接手的第一起凶杀案。

那起命案的死者是一名叫李燕的女生,她被奸杀致死,死后被凶手砍下了右臂,抛尸在荒地,尸体被发现的时候,已经被冻成了冰块。

那是郑启民第一次在不是战场的地方见到尸体的样子,尸体的右肩处被砍得血肉模糊,大量喷溅的血迹染红了一旁的雪地,冻成了两根血棍儿。

凶器就放在死者身旁,是附近工人用的一把斧子。

此后五年里,他不断看到这样的惨相,凶手杀人的方式十分随机,使用的凶器全部为案发现场本来存在的工具,杀人后将死者的肢体砍下就将凶器弃置在现场。

与之相对的,是凶手攻击的对象却经过了挑选,全部为再婚家庭的女性。

除了李晓敏,她只是离异,并未再婚。

想到这里,郑启民感觉到了一丝疑惑,这一次凶手与以往似乎不太一样。

因为他们翻遍了现场,都没有找到任何的凶器。

昏暗的灯光下,郑启民拿起刚刚洗好的照片,看着雪地里43码脚印消失的地方,看着照片里堆积的动物的骨架,猛然冒出了一个念头。

会不会有人模仿作案?

毕竟在这个地方,还有人具备那种一击致命的能力。

3

案发之后的第二天,雪停了,因为降温,县城乡镇到处的路面都结了冰。

民警小刘带回了新的消息,市集里的排查果然有了结果,他们带回了两个目击证人。

根据法医的推测,死者李晓敏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正月初八早上的七点到八点之间,那个时候,已经有肉铺的老板开始了工作。

那一天早上七点一刻,牛肉铺的老板李伟民刚宰了一头牛,处理垃圾的时候,曾远远地看到有个瘦削、平头的男人在雪地里徘徊。

大概半个小时后,羊肉铺子的老板姜宏听到自家养的狼狗狂吠,赶出来打狗的功夫,也看到一个瘦削、平头的男人从屋子里走出向祥符村方向走去。

但因为距离太远,天气又冷,李伟民和姜宏戴着帽子和围脖,没有一个人看清男子的长相。

但他们异口同声确定不是市场上的人,李伟民还提到,从那个男人走路的姿势来看,是个年轻人。

根据目击证人的线索,郑启民将凶手锁定为18-30岁,身高170以上,瘦削、平头,穿43码鞋子的年轻人。

调查很快就进入白热化阶段,市集周边十公里以内的年轻人全部被警方摸排了一遍。

但无一人符合条件。

案件陷入停滞,郑启民一周后再一次回家吃饭,因为他的回归,那顿饭全家吃得都不怎么愉快,郑启民的两个儿子在饭桌上一句话也不敢说,老大快速扒完碗里的饭,端起碗就走。

却被郑启民一眼就看到了脸上的伤。

郑启民:“你脸怎么弄得?”

十三岁的大儿子见躲不过,理直气壮地说着:“前天学校让我们初二的去除雪,路上遇见那帮少年所的,他们欺负我同学,我就跟他们干了一仗。”

郑启民开口就骂:“你个小兔崽子,你还挺自豪的!你迟早跟他们一样!”

话音未落,郑启民猛地想到了什么,他冲到门口,拎起警服出门,留下诧异的两个儿子和愤愤不平的妻子。

一个小时后,郑启民就带着小刘和小赵,走进了淇河县少年犯管教所。

所长老季是郑启民的战友,接到郑启民的电话后,老季就翻阅了档案,确定从初六开始到初八,每天早上,所里都派了两个小队外出除冰,就是要通开祥福村到县城的那条道。

很快,初八那天出过门的30个瘦削的年轻人就在郑启民的面前,站成三排,每一个人都朝气里带着痞气。

郑启民将这30个人分成三组,让这30个年轻人讲清楚初八那天早上,每个人都在干什么,有没有证人。

当郑启民看到最后一个男孩走进来的时候,郑启民愣住了。

这个男孩长得很特殊,右耳只剩了一半。

他点头看了一眼名单,再次确定了男孩的名字。

“齐晨?”

4

齐晨今年17岁,三年前因破坏公共财物罪进入少管所。

他是郑启民办过的一件绑架案的孩子,那一年,这孩子只有八岁,刚死了母亲。

齐晨被绑匪扔在零下20度东北的雪地里,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冻僵,靠身上的军大衣救了命,但暴露在外的右耳被冻掉了一半。

可是因为太过于悲伤,齐晨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,讲不清绑匪如何绑了他,又为何莫名放了他。

因为没有任何损失和人员伤亡,齐晨的爸爸放弃了继续上诉,案情便没有再继续追究。

在郑启民的眼里,八岁的齐晨就像是一个被丢弃的乳牛,而如今,他已经长成了永远竖起牛角的斗牛,对作为警察的郑启民防备心极强。

面对郑启民的问询,齐晨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,说自己懒得干活装拉肚子找了个暖和的地方窝着,一直等着快收工了才赶上队伍,没有人证。

听到齐晨的回答,郑启民的心咯噔了一声。

可接下来无论他怎么追问齐晨去了哪里,做了什么,有没有去过农贸市集。

齐晨都统一回答不知道,不记得。

齐晨的态度让郑启民有些恼火,但一想到齐晨小时候的样子,郑启民还是忍了下来。

他把话题引到了齐晨的家庭身上,想要叙叙旧。

没想到却迎来了齐晨更强烈的反抗。

“郑叔,这事跟你没关系吧,你又不是我爸,也不是这儿的所长,我的事,你少管!”

郑启民窝着火出门,遇见了笑脸相迎的小刘和小赵,他们都拿到了指向齐晨的口供,不止一个少年说过齐晨那天早上从六点半到收工,差不多失踪了一个多小时。

“听这些孩子说,这个齐晨经常这样,他不服管教,全所就他一个人不怕所长。”

郑启民摆摆手,让小刘和小赵分开行动,一个去齐晨宿舍,一个去找齐晨出门带的除冰工具。

经过多方验证,确定初八那天,齐晨分到的是一把冰镩和一把锋利的冰铲。

几个小时后,小赵就从十几把冰镩里找到了带有血迹的一把,血迹很小,仅仅在冰镩的前部。

血迹会是谁的呢?

一天后,小刘拿回了少管所抄录的齐晨写给朋友的一封信,一个月前寄出的。

小刘在信上找到了一丝端倪,齐晨在信上写了一句话,我见到她了。

那个她会是谁呢?

信上的人或许没有答案,但冰镩上的血迹送往省厅之后被确认。

就是李晓敏的。

那是2003年,身在淇河县的郑启民第一次感受到DNA技术给他带来的鼓励和震撼。

齐晨被带离了少管所,带回到了淇河县刑警大队。

5

齐晨来到刑警大队后,再也没有说过一句有用的话,全部都是不知道,没听说过,我没有,不清楚的敷衍。

郑启民用了各种办法,也没能撬开这个少年的嘴。

警方双管齐下,如果齐晨信上的人说的就是李晓敏的话,那齐晨和李晓敏的社会关系上一定会有交集。

答案是显而易见的。

1990到1994年,李晓敏与齐晨的妈妈都在氧化铝第二生产厂上班,但并不是一个车间。

1994年2月,齐晨的妈妈去世,6月,李晓敏下岗。

警方找寻了多个认识李晓敏与齐晨妈妈的人,所有人都说,没有听说过两个人有什么交集,更别说是什么矛盾了。

包括齐晨的爸爸。

“不记得这个人,我媳妇很顾家,下班就回家,而且那时候齐晨还小,她得照顾孩子,没什么时间交朋友。”

当被警方告知齐晨有可能是杀害李晓敏的凶手时,这个父亲大惊失色,拉着郑启民赌上身家性命发誓,齐晨是个坏孩子,但绝不是个恶人,杀人这种事,他不可能做得出来。

说完,这个父亲陷入了深深的自责,反复嘟囔着都怪自己工作太忙,没空关心孩子。

与之相对的,是齐晨对父亲的态度,他听到小刘的转述后,露出了极其厌恶的表情:“谁是他儿子,我没有爸。”

小刘此时已经知道,齐晨的家事,档案上清晰地写着,齐晨的妈妈是因为病痛的折磨才自杀的。

但齐晨好像看出了小刘在想什么,恶狠狠地拍着桌子吼着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我妈没病!”

案情又一次陷入了僵局,没有口供,也没有人证。

冰镩上虽然有李晓敏的血迹,但使用过这个冰镩的人不止齐晨一个。

但郑启民并不着急,十天前他们在李晓敏体内提取出了男子的精斑,并已经把精斑样本送到了北京查验,这个将是最终最关键的证据。

一周后,送到北京检查的李晓敏体内的精斑结果出来了,不是齐晨的。

但精斑却比对上了1998年,第八起雪夜连环杀人案死者体内提取的精斑。

还是那个连环凶手!

结果摆在郑启民的面前,郑启民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。

“妈的,竟然被凶手给耍了!”

齐晨罪名消除。

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,郑启民亲自送齐晨回少管所。

下车的时候,郑启民语重心长:好好改造,再半年你就出来了。

齐晨并没有接受郑启民的善意,他对着郑启民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。

“郑叔,忘跟你说了,我偷懒的时候睡着了,丢了一把冰镩,第二天才找着,可能有人捡去杀猪了吧。”

二.杀猪匠胡老汉

1

2018年2月14日,腊月二十九。

临近年关,正是杀猪匠最忙的时候。

小寒村是十里八乡著名的养猪村,这里的村民大多数都是杀猪匠。

整个腊月,此起彼伏的杀猪声从村头嚎到村尾,难以说清,这里到底是人类欢庆的天堂,还是某些生灵的地狱。

胡春生今年72岁,上数三代都是杀猪匠,他曾经是小寒村最牛的杀猪师傅,不过随着年纪越来越大,他的体力一日不如一日,杀猪老大的地位也就被后辈接手。

天刚光亮,胡春生从邻村杀完了两头猪,蹬着三轮车带着杀猪工具往家返着,路过一片荒地,他停下自行车,站在荒地处,站了很久。

胡春生与现在的老婆有两个儿子,大儿子已经结婚生子,小儿子正准备结婚。

但没有一个儿子能吃得了养猪杀猪的这份苦。

要是,墩子……

胡春生叹了口气,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,骑车回家,一回到家,就看到老婆在家里唉声叹气,她看着胡春生今年冬月交上来的杀猪钱,开始念叨。

她念叨的话,胡春生都快背熟了。

大孙子要上学了,得买学区房,老二要娶媳妇,得换个大点的房子,早就说要你开个厂子你不干,现在就靠杀猪赚这点钱,怎么帮衬孩子。

胡春生听着烦,跟老婆吵了几句嘴,儿孙自有儿孙福,我靠杀猪赚了两套房两辆车给他们,再说,我开厂,有个好儿子好徒弟给我帮衬着忙,要是,墩——

胡春生把墩这个字吃进嘴里,可是已经来不及了。

老婆听不得墩这个字,大闹了一场。

当晚,胡春生就搬到了西屋住去。

年三十两口子都没有说话。

回家来过年的孩子们看出了老两口在闹别扭,可是两个儿子都向着妈。

吃完年夜饭,胡春生一个人坐在院门口抽烟躲清静。

外边又飘雪了,也没人出来叫他。

就在胡春生感伤过去的时候,村里的狼狗叫了起来。

村子里来外人了。

胡春生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个从没见过的人出现在了自家门口,走到自己面前,拿出了各类证件,向胡春生证明后。

微笑着对他说着:“您好,我是淇河县刑警大队的警察,我们有事情需要您的配合,请您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
2

胡春生被带走的时候,隔壁邻居家的几个孩子正要出来放鞭炮,看到了这一幕。

对于小寒村来说,没有什么比大年三十警察从村子里带走一个人更令人诧异的了。

更何况,被带走的这个人是他们曾经的杀猪老大,胡春生。

但没有人说清楚发生了什么,胡春生为什么会被带走。

连胡春生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,他的脑海里划过一种可能。

但很快,胡春生就否定了脑海里所想到的那一点可能。

毕竟那都过去三十多年了。

警车开过胡春生熟悉的村落后,又开上了胡春生不熟悉的大道,窗外变得有些漆黑,道路两旁渐渐没有了人家,寂静得让人有人慌乱。

胡春生的心里开始恐惧,那是一种对于陌生世界的恐惧。

车子在路上大概行驶了一个半小时,开进了市区。

胡春生在年轻的警察的带领下,在一间咨询室内的沙发上坐下,两个年轻的警察对他十分客气,一口一个老人家,轮番问着他一些问题。

年轻的警察似乎十分在乎1992年到2003年这几年间,他在干些什么。

答案显而易见,他在杀猪,那时节,他还是十里八乡最好的杀猪匠。

哪怕已经过去了十几年,关于那些时间,胡春生的记忆还是很清晰。

几乎清楚到了冬月的每一天,胡春生眉飞色舞地讲起自己杀猪的日子,对面的警察似乎也比他的儿子们更乐意听他讲话。

当他滔滔不绝讲完2003年初十那一天,自己连杀了五头猪眼不花气不喘之后,两个警察客气地向他解释,询问到此结束,一会儿我们领导来看您。

胡春生有点意犹未尽,但也只好止住了话头。

很快,一个中年警察走了进来,他对着胡春生和蔼地笑着:“老人家您好,我叫郑启民。”

紧接着,郑启民说出了让胡春生这辈子听过的最匪夷所思的话:“证据显示,您的DNA匹配上了一组精斑,我们现在怀疑您是1992到2003年间,共犯下九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。”

3

胡春生呆住了,他好像听不懂眼前这个警察跟自己讲的话。

什么精斑?什么连环杀人案,难道村里面十几年前经常有人提起的那起,总是在雪夜里杀人的案子?

自己是凶手?怎么可能?

看到胡春生的反应,郑启民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,他反而安慰起了胡春生,“只是说您有重大嫌疑,但我们还需要做最终的调查、匹配工作。”

半晌,胡春生才问出了自己第一个问题:“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是我?”

郑启民开始给胡春生解释,什么是DNA技术,什么是精斑,什么是数据库。

胡春生连猜带想,终于明白了郑启民说的意思。

他的信息与那个连环杀手的精斑十分相近,但这不一定代表他就是凶手,也有可能是他的近亲,最有可能的是他的儿子。

“不可能!”

胡春生立刻反驳,他知道,第一起连环杀人案发生的时候,是1992年,自己的两个儿子那时一个15岁,一个才9岁。

郑启民接受了胡春生的说法,对胡春生笑了笑,表示同意。

但他没有放人。

胡春生在公安局待到了年初五,每天都有年轻的警察来管胡春生的一日三餐。

到了初五,郑启民再次来见胡春生,告诉胡春生,现在警方确定了胡春生的不在场证明,但进一步的DNA比对结果显示,凶手一定与胡春生有关,是他的近亲。

胡春生低下了头,他不禁开始怀疑,难道是?

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在脑海中,胡春生整个人都抖了起来。

郑启民接着说了下去:“我们也比对了你两个儿子的DNA信息,他们也不是凶手。”

胡春生刚刚松了一口气,却又听到了郑启民的第二句话。

“我们打听到,你还有一个大儿子,你的邻居们都说,1984年的时候,他失踪了。”

胡春生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了。

一瞬间,他的脸上应该出现了很多种表情,恐惧、害怕、慌张、惊诧。

最终他强制自己一言不发。

但郑启民却向胡春生发出了不容置疑,严肃带有威慑力的提问:“是吗?你要回答,是,还是不是。”

胡春生结巴了半天:“不,不可能,我家老大早就死了。”

4

胡春生看着郑启民,审讯室里的灯光,昏暗不定。

胡春生开始了回忆,墩子,这个很久很久没有提起的名字。

那是他跟第一个老婆生的孩子,生下来的时候虎头虎脑,长得很敦实,就取名叫墩子。

可惜墩子他妈在他六岁的时候就得病走了,是一场急病,发病的时候下着雪,胡春生在外面杀猪。

墩子从小就很能干,杀猪是一把好手,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帮胡春生杀猪剃毛。

那时候胡春生就想着,一定把祖传的这门手艺传给墩子。

因为有期望,胡春生对墩子特别严厉,而墩子自小却又很叛逆,经常跟伙伴打架,顶撞胡春生。

那时,胡春生就想着,男孩,应该有个妈就好了,于是,他在乡亲们的介绍下娶了现在的老婆,但墩子很不喜欢胡春生再娶,胡春生的老婆也不喜欢墩子。

两个人经常发生争执,胡春生的老婆就会打骂墩子,墩子初期不怎么还手,但口头上从来不会认输,会用最脏的话骂回去。

后来有一次,墩子还了手,那时候墩子已经很高了,虽然瘦削,但常年杀猪,力气很大,他直接把自己的后妈打倒在地,牙都打掉了一颗。

胡春生回来后,狠狠地揍了墩子,把墩子的头都打破了。

从那以后,墩子跟胡春生老婆的关系更差了。

墩子隔三差五就把鲜血淋漓的猪的眼睛、内脏放在胡春生老婆刷牙的缸里、吃饭的碗里,吓唬她。

胡春生老婆当着胡春生的面要求评理,胡春生就让老婆狠狠地扇墩子的脸。

再后来,墩子隔三差五就离家出走,跟他的朋友扬言说自己总有一天会杀了那个女人。

1984年,腊月里,正是杀猪匠最忙的时候,墩子又跟后妈起了争执,带着一把刀出了家门。

胡春生听人说,墩子离家出走之后大言不惭说要杀人,胡春生满村子地找墩子,最终在一个破房子里找到了他。

胡春生记得,那天下着大雪,他卸下了墩子的刀,狠狠地打了墩子一顿,把他拖了回家。

胡春生让墩子跪在院子里给后妈道歉,墩子却在院子里用污言秽语骂胡春生的老婆,胡春生的老婆越听越气,从房里出来,举起右手,又狠狠地扇了墩子几个巴掌。

而胡春生喝了几口烈酒,从房里冲出来,对着墩子的胸口就是一脚,他把墩子像绑猪一样绑了起来,扔在雪地里,又递给老婆一根棍子。

胡春生本来想着,只要墩子求饶,就会让老婆停手。

可揍着揍着,胡春生老婆惊慌地喊着胡春生:“快来。”

胡春生赶来一看,墩子没了气息。

5

那是1984年的冬天,胡春生刚刚得到老婆怀孕的消息,他要迎来一个新的生命,却失去了自己原本养育的生命。

“接下来呢?”郑启民问。

“他棉衣都被打破了,就是不肯认错,那天雪下得很大,他整个人都被冻僵了,又挨了打,可能心里还生着气,一口气没喘上来。”

胡春生悲痛不已,他告诉郑启民,他想过要报警,可这样意味着,他不仅会失去第一个儿子,还会失去妻子,他的第二个孩子也会受到影响。

看着慌了神的妻子,他决定瞒下这件事,虽然对不起墩子,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。

反正,墩子经常会离家出走,就算这次走远一点,再也不回来了,村民们也不会怀疑。

日子都得一天天地过,时间久了,就不会有人再记着墩子这个孩子,甚至包括他自己。

于是,他找了两床棉被,把墩子裹了起来放到了平板车上,一个人拉着平板车,冒着大雪,走了很远很远的路,找到了一片人迹罕至的空地,他拿铁锹挖了一个坑,把墩子埋了进去。

雪花落在墩子的身上、脸上,泥土与雪混杂在一起。

胡春生在雪地里抽了一根烟,又哭了一会儿,迟迟没有埋上上面的土。

因为他知道,那是他与墩子的最后一面。

直到天快亮了,胡春生才最后落铲。

埋好之后,胡春生没有留下记号,他怕有人会发现墩子,事情就会暴露。

听完这个故事,郑启民重重地砸着桌子:“你有没有想过,那是你的儿子!”

胡春生哭了起来,一直没有回答。

初六那天,警方带着胡春生回到了他埋尸墩子的地方,可是眼前的一切早就变了样,34年过去了,谁又能记得呢?

胡春生的老婆也被带到了现场。

可老人家除了哭诉,什么也不会。

在寻找了整整一天,没有头绪后,郑启民也准备放弃,或许,这个案子还有其他的可能性。

毕竟全村的人都证明听到了那天胡春生打儿子,早就有人怀疑,墩子被胡春生打死了。

可眼看着警察准备收队,突然,胡春生的老婆突然崩溃了。

她蹲在地上大喊着:“墩子,是我对不起你啊。”

郑启民看着老人家,追问她到底知道什么。

老太太断断续续地说着:“当年,我摸过他的胸口,还有温度,我没告诉老胡,他,可能没死。”

民警拉住了胡春生,没有让他冲上去。

三.销冠陈清泉

1

2018年3月2号。正月十五。

每年春节过后,就是车行4S店最淡的淡季,店里除了销售,几乎没有客人,甚至连销售员自己都会请假多休个几天。

哪怕销冠陈清泉也不能例外。

正月十五这天,他依然没有急着去上班。

起床后,就听到妻子高琴在做早餐。

陈清泉走入厨房,与她打了个爱的招呼,就转身走进了自家的书房,他锁上了书房的门,用钥匙打开了最下层的橱柜,又从橱柜里抱出了一个保险箱。

陈清泉警惕地向身后看了看,确保没有人接近书房之后,打开了面前的保险箱。

保险箱内,是十几封年代久远的信封和一支老式的圆珠笔。

信封上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不清。

陈清泉十分珍惜地蹲在地上,数了数信件,确定数字是十三后,才关闭了保险箱放归原位。

门外,高琴喊着陈清泉出来吃饭,陈清泉答应一声,锁好橱柜的门后,走了出去。

一顿简单的早餐,高琴告诉陈清泉自己九点钟要到单位,陈清泉不假思索地回答我送你。

九点不到,两人便坐上了陈清泉的汽车。

车子行驶在省城的车水马龙之间,最终停在了高琴单位的门口,临走时,陈清泉给了高琴一个爱的亲吻,正巧高琴的同事经过,追着打趣高琴和陈清泉有些过于恩爱了。

导致两个老夫老妻面色一红。

陈清泉看着妻子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中,回味着高琴同事的调侃,车子一路开到了一家咖啡馆。

陈清泉坐到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,打开了自己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,熟练地操作着面前的程序。

很快,电脑里出现了一个画面,画面对着一间办公室。

陈清泉盯着监控画面,露出了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眼神。

阴郁,凌厉。

镜头里,清晰地拍下了女人的样子,就是陈清泉的妻子,高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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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/纳兰从嘉

原标题:《我看见了,你杀人的全过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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